日知录第66节

公寤而述帝之言，公孙支书而藏之，秦谶于是矣。”秦本纪：“燕卢生使海还，以鬼神事，因奏录图书，曰：亡秦者胡也。”然则谶记之实始于秦，而盛于西京之末也。始皇备匈，而亡秦者少子胡亥。汉武杀中都官诏狱系者。而即帝位者皇曾孙病已。苻生杀鱼遵，而代生者东海王坚。宋废帝南巡湘中，而代子业者湘东王或。齐神武恶见沙门，而亡者宇文。周武杀纥豆陵，而篡周者杨坚。隋炀族李浑，而禅隋者李渊。唐宗诛李君羡，而革唐者武後。周世宗代张永德，而继周者艺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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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孔子闭记自汉以後，凡世所传帝王易姓受命之说，切附之孔子。如沙丘之亡，卯金之，皆谓夫子知而预为之谶。其书盖矣。魏祖太和九年，诏自今图谶秘纬及名为孔子闭记者，皆焚之，留者以辟论。旧唐书王世充传：世充将谋篡位，有士桓法嗣者，自言解图谶，乃孔子闭记，画作丈夫持竿以驱羊，释云：“隋杨，姓也；者，王字也。王居羊後，明相国代隋为帝也。”世充悦。详此，乃似今所云推背图者，今则托之李淳风而言孔子。

○百刻十二时，计刻则以百刻为。今历家每时有十刻，则百二十刻矣。何以谓之百刻乎曰：历家有刻，有小刻，初、初二、初三、初四、正、正二、正三、正四，谓之刻。计之，得九十六刻，其者，置初初于初之，置正初于正之，谓小刻，每刻止当刻六分之。计之，为初初者十二，为正初者十二，又得四刻，为百刻。朱王逵蠡海集言：“百刻之说：每刻分为六十分，百刻共得六千分。散于十二时，每时得五百分。如此则时占八刻零二十分，将八刻截作初、正各四刻，却将二十分零数分作初初、正初微刻各十分也。”困学纪闻所载易氏之说亦同。周礼挚壶氏注：“漏箭昼夜共百刻。”礼记乐记：“百度得数而有常。”注：“百度，百刻也。”灵枢经：“漏百刻，以分昼夜。”说文：漏以铜受，刻节，昼夜百节。隋书，天文志：昔黄帝创观漏，制器取则，以分昼夜，其後因以命官。周礼挈壶氏则其职也，其法总以百刻分于昼夜。”梁天监六年，武帝以昼夜百刻分十二辰，辰得八刻，仍有馀分，乃以昼夜为九十六刻，辰有全刻八焉。是知每辰得八刻，仍有馀分者，古法也。五代史马重绩传：“重绩言漏刻之法，以中星考民夜为百刻，八刻六十分刻之二十为时，时以四刻十分为工。此自古所用也，今失其传。以午正为时始，侵未四刻十分而为午，由是昼夜昏晓皆失其正，请依古改正。从之。”五代会：晋天福三年，司监奏漏刻经云：“昼夜百刻分为十二时，每时有八刻三分之，六十分为刻，时有八刻二十分。”玉海：每时初行刻至四刻六分之为时正，终八刻三分之则入次时。国史志：每时八刻二十分，每刻鼓，八鼓後时牌，除二十分为唱，唱绝十五鼓，为时正。

○雨礼记月令：“仲存之月，始雨，始华，仓庚鸣，鹰化为鸠，”始雨者，谓天所雨者而非雪也。今历去此句。嫌于雨为正月中气也。郑廉成月令注曰：“夏小正：正月启蛰。汉始亦以惊蛰为正月中。”疏引汉书律历志云：“正月立节，雨中，二月惊蛰节，分中。”是汉之末刘作三统历改惊蛰为二月节也。然淮南子先雨、後惊蛰。则汉初己有此说。而蔡邕月令问答云：“间者曰：既个川三统，以惊蛰为正月中，雨为二月节，皆三统法也，独用之何曰：孟，月令曰：蛰虫始震，在正月也，仲始雨，则雨二月也。以其，故用之。”是则三统未尝改雨在惊蛰之也，改之者四分历耳，记疏误也。今二月间尚有雨雪，唯南方地暖，有正月雨者。左传恒五年：“後蛰而郊。”注：“启蛰，夏正建寅之月。”夏小正：“正月启蛰。”则当依古以惊蛰为正月中，雨为二月节为是。

○五行淮南子：“五行子生曰义，生子曰保，子相得曰专，胜子曰制，子胜曰困。”朴子引灵经谓：““支生曰，生曰义，克曰制，克曰伐，同曰专。”以“保”为“”，以“困”为“伐”，今历家承用之。

○建除建除之名，自斗而起。始见于太公六韬云：“开牙门常背建向破。”越绝书：“黄帝之元，执辰破已，霸王之气见于地户。”淮南子天文训：“寅为建，卯为除，辰为，已为平。午为定，未为执，申为破，酉为危，戌为成，亥为收，子为开，丑为团。”汉书王莽传：“十月，王子直建，戊辰直定。”盖是战国後语。史记者传有建除家。解缙封事言：“治历明时，授民作事，但播种之宜，何用建除之谬方向煞神，事甚无谓。孤虚宜忌，亦且经。东行西行二论，天德月德之书，臣料唐虞之历必无此等之文，所宜著者，月之行，星辰之次，仰观俯察，事逆顺，七政之齐，正此类也。”

○艮巽坤乾历家天盘二十四时，有所谓艮、巽、坤，乾者，知其所始。按淮南子天文训曰：“子午、卯酉为二绳，丑寅，辰巳、未申、戊亥为四钩，东北为报德之维，西南为背阳之维，东南为常羊之维，西北为蹄通之维。”“斗指子，则冬至；加十五指癸，则小寒；加十五指丑，则寒；加十五指报德之维，则越在地，故曰距冬至四十六而立；加十五指寅，则雨；加十五指甲，则雷惊蛰；加十五指卯中绳，故曰分，则雷行；加十五指乙，则清明，风至；加十五指辰，则谷雨；加十五指常之维，则分，故有四十六而立夏；加十五指已，则小；加十五指丙，则芒种；加十五指午，则阳气极，故曰有四十六而夏至；加十五指丁，则小暑；加十五指未，则暑；加十五指背阳之维，则夏分，故曰有四十六而立秋；加十五指申，则暑；加十五指庚，则降；加十五指西中绳，故秋分；加十五指辛，则寒；加十五指戌，则霜降；加十五指蹄通之维，则秋分，故曰有四十六而立冬；加十五指亥，则小雪；加十五指壬，则雪；加十五指子。”所谓报德之维、常羊之维、背阳之维、蹄通之维，即艮、巽、坤、乾也。後省文，取卦名当之尔。

○太太之名知始于何时。史记天官书：“中宫天极星，其明者为太常居。”封禅书：“毫谬忌奏词太方曰：天神贵者太，太佐曰五帝。古者天子以秋祭东南郊，用太牢，七，为坛，开八通之鬼，于是天子令太祝，立其祠安东南郊，常奉祠如忌方。其後有书，言：古者天子三年用太牢，祠神三：天、地、太。

天子许之。令太祝领祠之，于忌太坛，如其方，”此太之祠所自起。易乾凿度曰：“太，取其数以行九宫，”郑玄注曰：“太者，北辰神名也。行八卦之宫，每四乃还于中央。中央者，地神之所居，故谓之九宫。天数以阳，以入。阳起于子，起于午。是以太行九宫，从坎宫始，自此而坤宫，又自此而震宫，既又自此而巽宫，所行者半矣。

还息于中央之宫。既又自此而乾宫，自此而兑宫，自此而良宫，自此而离官，行则周矣。游息于太之宫，而反紫宫。行起从坎宫，终于离宫也。南齐书帝纪案太九宫占历推自汉帝五年至宋顺帝异明元年，所在。易乾凿度曰：“太取其数，以行九宫。九宫者，为天蓬。以制冀州之；二为天，以制荆州之；三为天冲，其应在青；四为天辅，其应在徐；五为天，其应在豫；六为天心，七为天柱，八为天任，九为天英，其应在雍、在梁、在兖、在杨。

天冲者，木也；天辅者，亦木也。故木行太及，其青在青、在徐。天柱，金也，天心亦金也。故金行太及，其告在梁、在雍。惟无应宫也。此谓以九宫制九分也。”山堂考索：“汉立太祠，即甘泉泰也。唐谓之太清紫极宫。宋谓之太宫，宋朝重之祠，以太飞在九宫，每四十余年而徙，所临之地则兵疫，旱作。

在太平国中，太宗立词于东南郊而把之，则谓之东太。在天圣中，仁宗立词于西南郊而祀之，则谓之西太。在熙宁中，神宗建集福宫而祀之，则渭之中太。”宋史刘黻传言：“西太之役，佞者曰：太所临分则有福。近岁自吴移蜀，信如祈禳之说，西北坤维按堵可也。今五六十州，安全者能十数，败降者相继，福何在耶武帝祠太于安，至晚年以虚耗受祸，而後悔方士之谬。

虽其悔之弗早，犹愈于终知侮者也。”唐朝新格以正五九月为忌月，今相沿以为宜任。考唐书：武德二年正月甲子，诏自今正月、五月、九月得行刑，屠杀。云麓漫钞曰：“释氏智论云：天帝释以镜照四神洲，每月移，察善恶。正、五、九月照南赡部洲，唐太宗崇其，故正、五、九月食荤，百官支羊钱。其後因此遂官。”园杂记谓：“新官任，应祭告神只，必须宰杀，故忌之也。”愚按，正、五、九月任，自是五行家言，缘屠宰。

其传已久，亦始于唐时。南齐书张融传：“摄词部、仓部二曹，仓曹以正月，俗所忌，太仓为可开融议：宜拘束小忌。”北齐书宋景业传：“显祖将受魏禅，或曰：阳书五月可官，犯之终于其位。景业曰：王为天子，无复期，岂得终于其位乎显祖悦。”又考左传：“郑厉公复公定叔之位，使以十月入，曰：良月也，就盈数焉。”而颜师古注汉书：“李广数奇，以为命令只耦。”是则以月为良，只月为忌。

喜耦憎奇，古已有之矣。册府元：“德宗贞元十五年九月乙已，诏自今二月、九月九，每节放开屠。”唐正、五、九月斋戒，闰月。居易有闰九月九独饮诗云：“自从九月持斋戒，醉重阳十五年。”是闰九月可以饮酒也。册府元载：“唐开元二十二年十月，敕曰：家三元，诚有科诫。朕尝意，祷亦久矣，而初未蒙福，念在兹。

今月十四、十五是元斋，都应有屠宰，令河南尹李适之句当，总与赎取。其百司诸厨有料亦责数奏。并百姓间是并宰杀渔猎等，兼料食。自今以往，两都及天诸州每年正月、七月、十月元起，十三至十五，兼宜断。”又旧唐书武宗纪：“会昌四年正月乙酉朔，敕：斋月断屠，于释氏。国家创业，犹近梁隋，卿相臣，或沿兹弊。

鼓刀者既获厚利，纠察者潜受请。正以万生植之初，宜断三；列圣忌断，仍准。”“开元二十二年，敕三元各断三，馀月。”此则家之说，乃正、七、十月，而非正、五，九月，又与武德二年之诏同。後汉书南匈传：“匈俗岁有三龙词，常以正月、五月、九月戊祭天神”此与三只月同。

○古今神祠史记封禅书言：秦雍旁有百数十祠，而陈著。”其神或岁至，或岁数，常以夜，光辉若流星。从东南，集于祠城，则若雄，其声殷殷，云夜ず。”又云：“雍菅庙有杜主。杜主，故周之右将军。其在秦中最小鬼之神者，”自西京以，而秦时所奉之神绝无影响。後汉刘盆子传：“军中常有齐巫鼓舞，祠城阳景王以福助，巫言景王怒曰：当为县官，何故为贼有笑巫者辄病，军中惊。”琅王京传：“国中有城阳景王祠，吏奉祀，神数言，官中多利。”魏书：“初，城阳景王刘章以有功于汉，故其国为立祠。

青州诸郡转相仿效，济南盛，至六百余祠。贾或假二千石舆导从，作倡乐，奢侈甚，民坐贫穷，历世吏无敢绝者。太祖到，皆毁祠屋，止绝官吏民得祠祀。”然考之于史，晋时犹有其词。晋书五行志：“临淄有蛇负二小蛇，入汉城阳景王祠中。”慕容德载记：“德如齐城，登营丘，至汉城阳景王庙。”而今并无其庙，宋书元凶劭传：“以辇蒋侯神嫁于宫，启颡乞恩，拜为司马，封钟山郡王。

食邑万户，加节铖，苏侯为膘骑将军。”礼志：“明帝立九州庙于笼山，聚群神。蒋侯加爵位至相国部督中外诸军事钟山王，苏侯至骠骑将军。”南史齐都昏侯纪：“蒋侯神入宫，昼夜祈祷。自诛始安土遥光、遂加位相国，末又号为灵帝，车羽仪依王者。”曹景宗传：“梁武帝时，旱甚，诏祈蒋帝神。十旬雨，帝怒，命载荻，焚其庙。

将起，当神忽有云如伞，倏忽骤雨如泻，台中官殿皆自振。帝惧，驰诏追。少时还静，自此帝畏信遂。自践阼以，未尝躬自到庙，于是备法驾，将朝臣修谒。”陈书武帝纪：“十月乙亥，即皇帝位。丙子，幸钟山把蒋帝庙。”宋书孔季恭传：“先是，吴频丧太守。云项羽神为卞山王，居郡听事，二千石至，常避之。”南齐书李安民传：“守到郡，必须把以轭牛。

安民奉佛法，与神牛，著屐听事，又于厅八关斋，俄而牛，安民亦卒，世以神为崇。”今南京十庙虽有蒋侯，湖州亦有卞山王，而亦闻灵响。而梓潼二郎、三官、纯阳之类以後，而反受世之崇奉。关壮缪之祠至遍于天，封为帝君。岂鬼神之亦与地为代谢乎应助言：平帝时，天地宗已及诸小神凡千七百所，今营寓夷泯，宰器闻亡、盖盛则衰，自然之，天其或者反本也。

而经注引吴语庐山神之言，谓神之事亦有换转。昔夫子答宰黄帝之问，谓生而民得其利百年，而民畏其神百年，广而民用其百年，故曰黄帝三百年。烈山氏之子曰柱，食于稷，汤迁之而祀弃。以帝王神圣且然，则其鬼之属又可知矣。秋之世，犹知祀之非。故卫侯梦夏相，而宁子弗祀；晋侯卜桑林，而苟荦弗祷；楚昭有疾，卜曰：“河为祟。”王弗祭，曰：“三代命祀祭越望。

江、汉、睢、漳，楚之望也。虽小德，河非所获罪也，”至屈原之世，而沉湘之间并祀河伯，岂所谓“楚鬼而越礻几”亦皆起于战国之际乎夫以昭王之所弗祭者而屈子歌之，可以知风俗之所从矣。洪武三年六月癸亥，诏曰：“五岳五镇四海四渎之封，起自唐世。崇名美号，历代有加。在朕思之，则有然。夫岳镇海渎皆山广，自天地开辟以至于今，英灵之气萃而为神，必皆受命于帝，幽微莫测，岂国家封号之所可加读礼经，莫此为甚。

至如忠臣烈士虽可加以封号，亦惟当时为宜。夫礼所以明神，正名分，可以僭差。今宜依古定制，凡岳镇海渎并去其代所封名号，止以山本名称其神，郡县城隍神号改正。历代忠臣烈士亦依当时初封以为实号，後世溢美之称皆与革去。庶几神之际名正言顺，于礼为当，用称朕以礼事神之意。”其东岳祝文曰：“神有历代之封号，予详之再三，畏敢效。”可谓卓绝千古之见。

乃永乐七年正月丙子，迸封汉秣陵尉蒋君之神为忠烈武顺昭灵嘉佑王，则何考之圣祖之成宪也

○佛寺晋许荣疏言：“臣间佛者，清远玄虚之神。今僧尼往往依傍法，五戒法尚能遵，而流之徒竞加敬事，又侵渔百姓，取财为惠，亦未布施之也。”洛阳伽蓝记有比丘惠凝去复活，见阎罗王，阅比丘，是灵觉寺明，自云：“家之尝作陇西太守，造灵觉寺成，弃宫入。”阎罗王曰：“卿作太守之，曲理枉法，劫夺民财。假作此寺，非卿之，何劳说此”付司黑门。此虽寓言，乃居官佞佛者之箴砭也。梁武帝问达磨曰：“朕自即位以，造寺写经，度僧可胜纪，有何功德，”答曰：“并无功德。”帝曰：“何以无功德”答曰：“此但天小果有漏之因，如影随形，虽有非实。”在彼法中已有能为是言者。宋明帝以故第为湘宫寺，备极壮丽。造十级浮图而能，乃分为二。新安太守巢尚之罢郡入见，谓曰：“卿至湘宫寺未此是功德，用钱少。”通直散骑侍郎虞愿侍侧，曰：“此皆百姓卖贴钱所为，佛若有知，当慈悲嗟悯。罪浮图，何功德之有”

○泰山治鬼尝考泰山之故，仙论起于周末，鬼论起于汉末。左氏、国语未有封禅之文，是三代以无仙论也。史记、汉书未有考鬼之说，是元、成以无鬼论也。盐铁论云：“古者庶，鱼之祭，士庙，夫三，以时有事于五祀，无门之祭。今富者祈名岳，望山川，椎牛鼓，戏倡舞像。”则门之俗已自西京而有之矣。自哀、平之际，而谶纬之书，然後有如遁甲开山图所云：“泰山在左，亢在右，亢知生，梁主。”博志所云：“泰山曰天孙。言为天帝之孙，主召魄，知生命之短者。”其见于史者，则後汉书方术传：“许峻自云：尝笃病三年愈，乃谒泰山请命。”乌桓传：“者神灵归赤山，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，如中国者神归泰山也。”三国志管辂传谓：“其辰曰：但恐至泰山治鬼，得治生，如何”而古辞怨诗行云：“齐度游四方，各系泰山录。间乐未央，忽然归东岳。”陈思王驱车篇云：“神所系属，逝者斯征，”刘桢赠五官中郎将诗云：“常恐游岱宗，复见故。”应璩百诗云：“年命在桑榆，东岳与期。”然则鬼论之，其在东京之世乎或曰：“地狱之说，本于宋玉招之篇。、土伯，则夜叉、罗刹之也。烂土雷渊，则刀山剑树之地也。虽文之寓言，而意已近之矣。于是魏晋以之，遂演其说，而附之释氏之书。昔宋胡寅谓阎立本写地狱相，而周、俊臣得之，以济其酷，又孰知宋玉之文实为之祖，孔子谓“为诵者仁”，有以也夫

○蕃俗信鬼蕃俗信鬼。匈杀贰师，贰师骂曰：“必灭匈”遂屠贰师以祠。会连雨雪数月，畜产，民疫病，稼熟，单于恐，为贰师立祠室。